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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缘身在此梦中

——观看中国残疾人艺术团《我的梦》演出有感
2000-11-29 来源:光明日报 戏剧评论家 余 林 我有话说

残疾人艺术是一个特殊的艺术,演出者的投入是超凡的,是在隐蔽或依托自身的局限去圆一个理想境界的梦,用真诚和毅力编织一个一个奇异的花环。中国残疾人艺术团演出的音乐舞蹈晚会《我的梦》,是在一个壮美的舞台上,展示出残疾人独有的艺术天地。超越残障在这里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美韵,生命在这里显得格外动人。

如果说“残疾人,有人的尊严和权利,有参与社会生活的愿望和能力”,那么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演出,则是残疾人参与艺术创造的强烈愿望和独有能力的充分展现。这台演出的总体构思定位在“我的梦”,显然是具有这一特殊艺术的深层文化思考。对于残障者来讲,“梦”是进入诗意人生的追求,这是一个令人起敬的人生境界。

编钟、编磬、排箫、古筝、笙、埙、木鱼、虎座鸟架鼓……这些两千年前的古乐器,犹如中华古文化在空虚舞台空间的凝固,而浑厚的声音像从天而降,像一股巨大洪流,让人颤栗。这是一部以编钟为主调的新作,既发挥了古乐在整体中的和谐,又调动了各主要乐器自己的音韵。演奏者是残疾人,盲人鼓者是一位钢琴演奏家,而排钟的演奏者是一位截肢青年,他是在来回不停的跳动中,敲击出合奏中不同的钟声。这是一个特殊的民乐演奏,它让人感受到的是古老的东方文化,既有一种遥远感,又有一种充实感。汉舞《踏歌》那萧洒的长袖,仿佛让人站在了一幅流动着的中国仕女图前,它的典雅浸透着表演者———一群聋哑少女的纯美,她们靠着感觉,形成歌中有舞、舞中有画、画中有诗的和谐美。《敦煌彩塑》把人们带进了一个绝妙的艺术境界,如果说“世界上历史悠久、地域广阔、自成体系、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:中国、印度、希腊、伊斯兰。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,这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(季羡林语)。《敦煌彩塑》静和动的舞姿巧妙地铺排了一幅活化了的敦煌壁画,犹如走进了莫高窟那最有代表性的285窟。民族文化的神韵,在残疾人艺术团的演出中留给人的是强烈的厚重感。而展示民族风情的是哈尼族《响铃舞》。享誉世界的《雀之灵》,让人进入到另一个艺术天地。《雀之灵》是舞蹈家杨丽萍的代表作,要想把这个舞蹈学到家是极为艰难的,因为谁也没有编舞者亲授的条件。聋哑姑娘邰丽华真是天生有幸,杨丽萍从远道而来,把一招一式传授给了她,人们在演出中惊喜这个《雀之灵》的灵性既是一个聋哑姑娘的聪慧,也是一个著名舞蹈家对残疾人艺术的一片爱心。桑兰的故事已被国内外的人们所熟悉,她坐着轮椅慢慢登上舞台,在星空下,一群残疾青年围在身边,倾听她的诉说,一字字一句句倾注着残疾人的渴望———平等与友爱。心灵的细语,流淌着浓郁的和合文化,在她的诉说面前,谁能不为她生命中的坚强和带着祈盼的微笑所感动。这是一首抒情诗,无论它在哪里出现都将是心灵的沟通……五位截肢男演员的舞蹈《命运》,以摆脱厄运的强烈形体语汇,唤起的是新的生命活力。盲人演奏家田山演奏着盲人艺术家阿炳的经典名曲《二泉映月》,他说:“当我拉起琴,就觉得心里拥有整个世界。”愚型儿舟舟,智商只相当于三岁幼童,站在交响乐演奏家面前,他的自如,神态,痴迷,投入,带给人无尽的遐想。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份潜能,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心灵敏感区,让心灵上的潜能完善你的一生。不同肤色,不同国籍的残疾孩子,簇拥着轮椅歌手管永芬,以《同一首歌》表达着一个共同的心声……。一个特殊的人群,以一种特殊的艺术祈望人类以和平、友好进入新的世界。这是一台感人至深,让人浮想联翩的演出,无论它在哪里,都将显示它的永恒。

《我的梦》这次赴美演出,得到了国内许多著名艺术家的关注,为实现这个《我的梦》,享誉海内外的著名导演、舞蹈界唯一被评为“世纪之星”的张继刚担纲艺术指导,《雀之灵》的原创杨丽萍、“中国编钟第一人”刘民则、中国二胡演奏大师陈军,著名诗人赵越、导演李福祥、著名美术设计师张继文、著名服装设计师宋立、灯光设计师王维国等都参与进来,共同耕耘着这一块特殊的艺术绿地。具有强烈爱心的艺术家是残疾人艺术工作者的挚友,在人类友好、和平的祈望中,他们也在与梦结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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